樂趣飄送 ✐2006-07-01


美國國歌:光輝的星條旗

于中旻

 

  美國在獨立戰爭的時候,沒有國歌。在立國的時候,沒有國歌。是後來的一場戰爭,打出來一首國歌。
  1814年九月二十日,巴提摩愛國者報Baltimore Patriot),發表了一首詩歌,題是“保衛麥克亨利要塞”(Defence of Fort McHenry),作者隱名。
  那時,英美戰爭還未結束。許多人很喜歡唱,這記述戰爭的歌立即風行。後來通用的名字是“星條旗”(The Star-Spangled Banner)。

  英美戰爭的背景,是這樣的。
  1805年,英國海軍在特拉法噶海戰(Battle of Trafalgar)中,擊敗了法國和西班牙的艦隊,稱雄海上。當時美國對英法兩國的關係,並不友好;美國靠賴歐洲的海運,常受到英法兩國的干擾。1812年,為了維護國家的榮譽,雖然缺乏準備,麥迪生總統提請國會通過對英宣戰。
  那時,美國立國才二十三年。這個新生的國家,適於航海的軍艦只有12艘;英國海軍有600艘軍艦。至於美國的陸軍更微不足道,大部是民軍。但在戰爭中,美國表現良好;雛型的海軍,連獲五次勝利。1814年八月,英國入侵軍隊,在其塞匹克海灣(Chesapeake Bay)登陸,佔領了首都華盛頓,放火燒了國會和總統府,並政府建築。
  英軍在退離華盛頓的途中,經過賓乃斯醫生(William Beanes)家,醫生正同客人用晚餐,聽到酒醉的英國兵喧鬧滋事,出來察看。英國軍官把他喧鬧的兵關起來,卻把賓乃斯當作戰俘帶走,並且預備把他絞死。
  華盛頓郊外的喬治屯,有一位名律師,也是詩人,名叫凱宜(Francis Scott Key, 1779-1843)敬畏神,得眾人喜愛,是厭惡戰爭的和平主義者;但在英軍入侵的時候,他參加了民防軍,任炮兵軍官。
  社區的人民,覺得該向英軍交涉,釋放賓乃斯。大家認為凱宜是適當人選。


凱宜 Francis Scott Key

  凱宜同負責交換戰俘事宜的司欽耐上校(Col. John Skinner),乘一條小船,駛去其塞匹克灣的英軍旗艦,求見司令,說明來意。凱宜剴切陳述:賓乃斯是一位仁慈的醫生,他救治受傷的英軍,像對美國人同樣的關切。英海軍司令受了感動,同意把賓乃斯交還;但要等軍事行動結束,才給他們離開。於是,英軍拖着他們的小船。
  九月十三日。那一夜,下着大雨。英國海軍猛烈的炮擊在巴提摩海邊的麥克亨利要塞(Ft. McHenry)。凱宜徹夜在小船上瞭望。他心懸守軍的安危,只見到英軍不歇的發炮,而稍得安慰,證明敵軍並未得逞。在炮火的閃光中,他依稀看見國旗紅白的長條和藍色佈白星的上角。
  透過夜雨,凱宜注視着岸上,斷續的思緒湧上心頭;其中一個主要的思想:“我們信靠神”(In God Is Our Trust)。
  他簡略的寫下主要的詞句,成為一首歌。至於曲譜,一般相信是採用英國司彌慈(John Stafford Smith, 1750-1836)的作品,在執筆構思的時候,那旋律自然進入作者的思想中,由筆下流露出來。

  那面巨大的國旗,是戰爭的第二年作成的。
  1813年,麥克亨利的司令阿密斯悌少校(Maj. George Armistead),徵求一幅夠大的國旗懸在旗竿上,使英軍能清楚辨認。
  有一名寡婦Mary Pickergill,願意縫製這樣的國旗:長度42呎,闊30呎。那時,已經有十五州,國定用十五顆星代表,每顆星26吋;十五紅白橫條各寬24吋。(後來到1818年,才固定紅白橫條為十三條。)
  現在這面國旗,保存在Smithsonian博物館。因為其歷史價值,花費了二百萬美元,經二年的謹慎精工修補,始恢復舊觀。

 

  天亮了,雨停了。在升起的朝陽中,他看見星條旗光輝的飄揚在要塞蔚藍的天空。
  那天是1814年九月十四日。獲釋後,夜宿巴提摩旅館。凱宜修飾他的詩歌,送交巴提摩愛國者發表。
  美國沒有王或女王;國旗成為國家的象徵,是人民情感所繫。但並不是所有的人民都喜歡“光輝的星條旗”這歌。有人嫌其血腥味太重;有人批評:其歌詞沒有人能記得,曲譜沒有人能唱。這雖然有些誇張,但不太過分,因為這歌實在難唱,所以極少在公眾集會中齊唱,常是由擅音樂的人獨唱。遲至1931年,才由國會通過,正式定為國歌。
  不過,在“星條旗”末後一節中,“我們信靠神”這句話,為國人公認。1864年,國會通過把“In God We Trust”刻鑄在二分的錢幣上;1909年,也鑄在一分銅幣上;又於1916年,鑄於十分幣;至1938年,所有美國流通的硬幣面上,都有這句話。到1956年,艾森豪威爾(Dwight David Eisenhower, 1890-1969)總統咨請國會通過,正式定為美國的銘箴


威靈頓公爵

  英美戰爭進入第三年。意外的幫助來了。歐洲的英雄,智者,威靈頓公爵(Duke of Wellington, Arthur Wellesley, 1769-1852)說話了。他着眼歐洲大局;雖然拿破崙於那年四月兵敗退位,被放逐,但法國仍將復起。他以為對美國這樣的戰爭,沒有勝利的可能;將成為沒有交戰對象,奪得首都也不算贏,可能無盡無休的打下去,不如見好就收。1914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雙方同意簽約媾和,一切都仍照戰前的舊章。誰也不能誇勝利。但戰爭始終是在美國的土地上打的。這是美國本土第一次遭受入侵保衛的仗,也是第一次打沒有勝利的戰爭。
  這歌了解上的困難,在於太多的個人經驗,主觀感情和歷史背景。所以在唱這獨特國歌的時候,通常是只唱首節,略過二三,再唱末節。
  第一節.作者在清晨從小船上遙望,看國旗經昨夜戰爭是否仍在;
  第二節.欣然看見清晨的新形勢,國旗在高岡的堡壘飄揚;
  第三節.相信侵略者必然遭懲膺;
  第四節.信靠神,在旌旗下,義戰必勝。
  聖經的影響,在詩中顯然可見。
  第三節中,仇敵充滿恨意的誇口,仿佛是以色列出埃及過紅海的“摩西之歌”(出埃及記15:9)。接着,用敵人的血,洗淨他們腳跡的污穢,是“在惡人血中洗腳”(詩篇58:10)的反用。第四節,信靠神的主旨,仿佛是在說:“我們倚靠神,才得施展大能,因為踐踏我們敵人的就是祂”(詩篇60:12)。而聖經當中,詩篇第一百十八篇:“投靠耶和華,強似倚賴人;投靠耶和華,強似倚賴王子”,及詩篇第五十六篇,是自然的結論。而光明勝過黑暗,“一宿雖然有哭泣,早晨便必歡呼”(詩篇30:5);清早看見神毀滅敵人(以賽亞書37:36),更是聖經文學中常見習用的,自然會現於詩人的印象中。不過,通篇不見侵略的意象。
  詩歌中重要的“義戰”觀念,是來自聖經,並奧古斯丁的闡釋。墮落的人性敗壞,如果期望和平世界,立即息戰弭兵,顯然是不實際的;詩人以和平主義者,而不得已捲入戰爭,心情可見。1782年,國會通過美國的國璽方案,是一隻禿鷹,一手執箭,表明武力;一手執橄欖枝,表明和平。自然,也是顯示同樣的理念。
  由此可見,聖經影響文學以至文化,是多麼深遠。
  不過,以黷武侵略假為“愛國”,流血盈城盈野,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有些卑劣的政客,不學有術,只為了掠奪資源,或傾銷報銷武器,禍國殃民,發動戰爭,卻要神站在他一邊,而不站在神的一邊,只是一廂情願,是危險的錯誤;就算是他雙腳站在聖經上發誓,也是騙人的把戲。

星條旗

噢,在曙光中,你可曾看得清?
夕陽餘暉下,我們向它傲然致敬!
它的寬條和星,經過危險的戰爭,
憑闌注目,見它仍那麼英武展動?
火箭曳着紅光,炮彈爆炸在半空,
經夜國旗仍在,可以顯明足徵。
噢,那星條旗,是否依然飛揚
在這自由的樂土,勇者的鄉邦?

透過漫海霧,依稀可見岸上,
狂傲的敵軍,在畏懼的靜默退藏,
微風間歇的吹過,那巍峨的屏障,
是甚麼在那裏,時而半捲時舒放?
現在正迎着清晨第一線的光芒,
映出全面雄壯,在朝陽中飄盪:
那是星條旗,噢,願它永飛揚
在這自由的樂土,勇者的鄉邦!

那班人何在?他們咆哮狂傲,
矢言以毀壞混亂,和戰爭的殘暴,
把我們家與國,盡都完全的抹銷!
他們腳跡污穢,用他們的血洗掉。
沒有避所能拯救,那些奴才傭保
將進幽暗墳墓,或是恐慌奔逃:
但這星條旗,在得勝中飛揚
在這自由的樂土,勇者的鄉邦。

當自由的人,永遠堅強站立
為了所愛的家園,不惜奮戰禦敵;
願天佑此土地,賜與和平並勝利
頌讚建造並保守這國的大能力!
正義必然會得勝,我們持定正義,
我們的口號是:“我們信靠上帝!”
這星條旗將要得勝並飛揚
在這自由的樂土,勇者的鄉邦!

 

The Star Spangled Banner

By Francis Scott Key(1779-1843)
September 20, 1814

Oh, say can you see, by the dawn's early light,
What so proudly we hailed at the twilight's last gleaming?
Whose broad stripes and bright stars, through the perilous fight,
O'er the ramparts we watched, were so gallantly streaming?
And the rockets' red glare, the bombs bursting in air,
Gave proof through the night that our flag was still there.
O say, does that star-spangled banner yet wave
O'er the land of the free and the home of the brave?

On the shore, dimly seen through the mists of the deep,
Where the foe's haughty host in dread silence reposes,
What is that which the breeze, o'er the towering steep,
As it fitfully blows, now conceals, now discloses?
Now it catches the gleam of the morning's first beam,
In full glory reflected now shines on the stream:
'Tis the star-spangled banner! O long may it wave
O'er the land of the free and the home of the brave.

And where is that band who so vauntingly swore
That the havoc of war and the battle's confusion
A home and a country should leave us no more?
Their blood has wiped out their foul footstep's pollution.
No refuge could save the hireling and slave
From the terror of flight, or the gloom of the grave:
And the star-spangled banner in triumph doth wave
O'er the land of the free and the home of the brave.

Oh! thus be it ever, when freemen shall stand
Between their loved homes and the war's desolation!
Blest with victory and peace, may the heaven-rescued land
Praise the Power that hath made and preserved us a nation.
Then conquer we must, for our cause it is just,
And this be our motto:"In God is our trust."
And the star-spangled banner forever shall wave
O'er the land of the free and the home of the brave!

翼展視窗闊 報取智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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